自此,沈晏清失去了自己最最骄傲的美貌,它曾是他人生中唯一能被称作是依仗的优点。
于是,他的心也像被碾过般的破碎了。
一直以来支持着沈晏清离开沁州的气力突然地衰竭,他直挺挺地跪倒在雪上。那张并没有好转的脸蛋上,神色却是平淡的,绝望敛在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。
像一层一层向着岸边涌动的海浪,被压下去的海浪并不会平息,它只会蓄力掀起一场愈发凶暴的浪潮。
一无所有的痛苦再度向沈晏清席卷而来。
他不是跪在沁州冰封多年雪山上,他好似跪在百年前的殿宇中。那时城外的士兵们手推着攻城车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,殿内外火光冲天,四处是准备逃难的太监宫女,本该防守的侍卫腰间鼓鼓囊囊的在各个宫内流窜搜刮。同样的一无所有了,当时大厦将倾的是腐朽不堪的王朝,现在倒下的是再无反转余地的沈晏清。
他听见身后凌霄踩着雪向他走来,“嘎吱嗄吱”地踏雪声响了一阵便停了,沈晏清面无表情地回过头,他问凌霄:“我变不回去了,你要丢下我先回昆仑去吗?”
凌霄看着沈晏清的眼睛,那里面正藏着一场盛夏的暴雨。
他捧起沈晏清的脸:“这里就是昆仑山,我哪儿都不去。”
爱哭的沈晏清就这样掉下泪来。
第124章
在日出和夜晚分明的交界线上,凌霄说到做到。两个人都没有离开,他们在长满花的小坡上用枯木堆了一间平矮的小木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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