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洪之过乎?非也。咸兄固然冲动,然他见有女子将于舟中而亡,将其救起,实心善之举也,不能全以错处而论。
渔村村人之过乎?非也。有大鱼没岛之说在先,村人厌惧青女,事有前因且仅止于厌惧而未行迫害之举,非其过也。
大鱼之过乎?宁和思忖良久,仍旧认为,非也。鱼乌之国,以青女祭大鱼之习古有之矣。大鱼久不得青女,苦海陆相隔,固愤而以水淹岛,亦不能说称其为过。
而此事至终,青女坠水而亡,咸洪伏地嚎啕,大鱼腹生人面,水淹和息岛,数村百姓流离失所,阖村没于水中,再到她引剑而至,将人面鱼斩于剑下。桩桩件件,到头竟是众人皆损而无一得利者。
若是宁和岁数小一些,还是十数年前岐山县那个面容稚气的年少书生,还没有走过这漫漫岁月,她兴许会疑惑不解,她会问:“
何至于此?”
可她早已不是了。
她已经走过许多路,见过许多人。她也早已知晓,这世间之事纷乱复杂,不如人意者常常。有善因未必能有善果,大恶者往往并非自大恶而酿出,是非对错,能够分明的反而少。
人面鱼引水没岛,岛上生灵众多,宁和便得将其斩去。
但她的心境却并不同当年身在书院斩那狝鹓蛮姖二妖之时,那时她只身而立,手无寸铁,满腔怒气。而如今她心中亦有怒意,却更有杀意,后者甚于前者,既冷且利,一如她的剑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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