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和心头不由淡淡不悦与提防来。心想瞪着做什么,不过初见,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?果然乃心性无常之辈。
她在这目光里坐了会儿,后来实在坐不下去了,索性伸手,“哐”地把窗户给关上了。
第五十六章
天全黑下来的时候,花溪客栈廊下挂上了五六枚淡红的灯笼,溪边点着火把,客栈里四处置着烛台。
大厅靠门的圆桌边,四五个大汉喝酒吃饭、嬉笑划拳,嚷嚷得震天响。若有若无的丝竹声缠绕在穿堂而过的暖风里,和着浮动的花香与酒气,丝丝缕缕,像场昏黄而朦胧的梦境。
灯火暗得很,却比白日来得更热闹。
宁和与祁熹追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时,正瞧见白日守在柜台后的那位杏衫老板娘从后厨迈步出来,抱着管芦笙,倚坐在床边的桌子上吹起了一首曲调悠长的小调。
她换了身绯红的榴花裙,发髻也披散下来,靠在那儿斜倚凭栏,身若拂柳、妖妖调调,简直像是只从什么山间里跑出来的精怪。
宁和与祁熹追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来。
她朝门边望了几眼,见酒桌边的几个大汉们都穿着同样的褐色短衣,其中一个瞧着还有些面熟。仔细一看,正是之前给自己送水那位。再一想便明白,这些人应当都是这客栈里做工的。
熹追说的,他们是灵,不是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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