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她在这处瓦窑里人缘很好。
姜望也收回了先时的论断,张翠华并未完全信任他,这是在“亮肌肉”呢。无非是在表达——看到这些汉子了吗?你要是敢有什么坏心思,老娘随随便便就喊几个人来生撕了你。
“幺儿……”姜望问道:“是你跟我好学哥的孩子吗?”
张翠华咧嘴笑了:“那我还能跟别人生娃娃啊?那眉毛,那眼睛,就不能是别人的种!”
姜望摸了摸鼻子,不是太能招架这么直爽的语言风格。
张翠华一边往外走,一边解释道:“烧瓦是个勤行,片刻离不得人。娃儿小的时候也离不得人,就一直带着干活哩。慢慢就在这瓦窑里长大了。”
走出瓦窑,她将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头巾摘下,掸了掸黑灰,语带骄傲:“别看他小,自己都会烧瓦了!”
她笑道:“只是不叫他干。”
她的丈夫一去不回,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瓦窑里工作,像男人一样做着体力活。烧砖烧瓦,搬瓦负重。
但她的语气、她的状态,没有半点怨怼。
只有面对生活的坚韧,和简单平实的满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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